导读:女人一丝不挂地斜躺在他床上的被子上面被子是她买来的,上面有一朵一朵素白的花。她青灰了脸,去找马群众。 一、讨好小姨子 两个人恋爱已经三年多了,恋人之间该做的那些事儿
然而陈麦掠夺的是陈荞,这让姚红梅在气愤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。在附中,陈荞是姚红梅眼里的第二粒沙子、肉里的第二根刺——第一是宋娜娜,宋娜娜是附中有名的大眼美女,黛眉红唇,细腰丰臀。和男人说话时,尤其是和校长说话时,眼角带风,声音旖旎。当了姚红梅的面,校长十分冷漠。然而姚红梅从来不相信,养马三年知马性,莫说她和这个男人结婚十多年了,他什么德行她还能不清楚?冷漠的态度不过是个障眼法,障她的眼,也障全校老师的眼,姚红梅对此了然于心。宋娜娜想必更了然,所以从不气馁,在校长面前愈加妖娆愈加妩媚。
依姚红梅的脾气,她恨不得把这只大眼狐狸精撕成碎片当抹布用,叫她狐媚惑主。然而姚红梅不敢,不敢不是因为怕宋娜娜,而是怕校长。校长在学校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。在家也能覆手为云翻手为雨,所以她投鼠忌器。说到底,丈夫的前程也是她的前程,再姹紫嫣红,再花团锦簇,不干宋娜娜的事,也不干陈荞的事。
陈荞迷惑校长是用另一种方式。一种和宋娜娜大相径庭的方式,一种更隐蔽更阴险的方式。宋娜娜把风情当灯笼,明晃晃地挂在高处,而陈荞却是和校长玩“蒹葭苍苍白雾茫茫”的把戏,二十几岁的女人,玩弄四十几岁的男人,最喜欢用那种天真无邪的洛丽塔方式。校长显然被这无邪所迷了,却不自知。而陈荞,因为无邪,在姚红梅面前竟然也装得月白风清。姚红梅心里其实明镜一般,然而她也装,装作没看出陈荞无邪背后的不怀好意。两人假惺惺地做了好朋友,至少在校长那儿。校长喜欢夫唱妇随,姚红梅就只好夫唱妇随了。
心里当然是恨的。所以陈麦的横刀夺爱,几乎让姚红梅手舞足蹈了。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自然界的生物链将是公平合理的。她在安慰陈荞的时候这么说。时态是将来式,但实际上,她是想用现在式。语气呢,她也想用感叹句。她本来想说,自然界的生物链是多么公平合理呀!时态语态一变化,意思就完全不同了。
在现在式里,螳螂是陈荞,黄雀是陈麦。而将来式呢,陈麦是螳螂,谁是黄雀呢?姚红梅也不知道。这只是一个咒语。是咒陈麦的婚姻也不能长久的。
陈麦和马群众的婚姻果然不到一年就夭折了,这与其说是姚红梅诅咒的结果,不如说是附中老师们和马群众家人众志成城的结果。马群众的妈妈和妹妹,来附中大闹过好几次的。一次马群众买菜,手里拎了好几个塑料袋呢,正好被他妈妈看见了,他妈妈火冒三丈,立刻冲到附中来,一脚踹开了马群众宿舍的门,站在门口叉手叉脚地把躺在床上的陈麦骂了个狗血喷头。还有一次马群众在水房里洗衣服,马群众的妹妹正好来找何敏,看见她哥哥的手里正搓着陈麦的裤头呢,马群众的妹妹也气得七窍生烟——从前她哥哥的衣服都是她洗的,现在倒替那个贱女人洗起裤头来了。她一个电话就把她妈妈叫了过来,两个女人大闹水房,陈麦的衣服被丢得到处都是,裤头进了水房的泔水桶,裙子挂在水房外栏杆上的一根铁丝上,像旗帜一样,在风中飘舞。陈麦这一次还差点被打了,要不是马群众身手敏捷,马妈妈的巴掌就掴到了陈麦的脸上。
没有谁劝架,包括陈荞。
陈荞或许比其他老师更希望陈麦受羞辱。毕竟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马群众——在陈荞的下意识里,她始终认为马群众是她的,虽然他已经娶了陈麦,而她也嫁了人,嫁了个银行科长,条件比马群众好,有钱,人长得也精神。只是比马群众还是稍微差那么一点点,这是姚红梅的说法。宋娜娜不同意,宋娜娜觉得银行科长更帅,更有精英男人的气质。
这一点宋娜娜倒是和陈妈妈不谋而合。陈妈妈虽然不懂什么是精英气质,但将近两百平方米的复式新房,还有每月三干多的工资,简直像胭脂一样,把这个女婿打扮得十分出色。女儿嫁人不就是做生意吗?她这单生意真是赚大发了。本来以为陈麦嫁人很困难的,她为此曾忧心忡忡。没想到,这个丫头竟然有本事把姐夫抢了。抢姐夫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但眼下这世道,光彩能当饭吃?能当衣穿?她至少解决了她自己的婚姻难题,而且是不错的解决。陈荞也因祸得福,嫁了更有钱的老公。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哇。陈妈妈暗自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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