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菅草岭之恋

字体大小:[日期:2017-02-22]阅读:

导读:这是一段六十年前的往事,但回忆起来,依旧鲜明如初。它与我的初恋密切相关,而初恋是永远不会褪色的。 我终于走到了树林的尽头,然而,那里并没有路 屠格涅夫《猎人笔记》之


“焊接。”

 

木木声音虽小,但坚定而清晰。

 

“到底是这样。”

 

“明远,事情已经是这样,就别拗着孩子了。你知道,这些天,看你们父子俩这样,我多难受啊!明远,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人,你是很体贴人的啊……”

 

说着,柳嘉大婶别过身去,擦了擦眼泪。

 

“柳嘉,我不是那么蛮横不讲理,我这么做是另有原因的。现在不说这些啦。”

 

说着,秦明远转过身,对木木说道:“也好。厚木,你也是大人啦,我不能强行干涉你的选择。但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,不但不阻止,还要推一把。你可以学焊接,不过一切费用,自己想办法,家里是不能出的。”

 

“明远,你不能这样,这不是难为沙姆吗!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,上哪弄这么大一笔学费,还有日常生活费,你想逼死他吗?!”

 

柳嘉大婶说着又哭起来,这次她连背转身的机会都没有,因为一瞬间就泪流满面了。

 

“只能如此。”

 

秦明远话音不重,似乎自己也有几分不情愿,但事情还是就这么决定了。

 

当晚,我因要向父亲报告录取消息,只好告别一脸沮丧的木木,自己回家。而木木一个人返回了菅草岭。

 

十几天之后,大学报到注册的日子到了。

 

我带着录取通知书和学费到东北农学院报了到,注完册立即赶到哈工大。

 

在报到前这几天,我多次向木木提议,让我的爸爸暂时先出资为他垫付学费。可木木坚决不同意,他说爸爸连跟苏联专家学焊接都反对,如果再花苏联人的钱上大学,他一定会感到很丢面子,很可能弄到父子彻底决裂,木木很不愿意走到这一步。

 

我在注册缴费室门口,焦急地等待木木。不知他会不会因为实在搞不到学费,放弃入学。

 

等了一会儿,木木在走廊那头出现了。虽然脚步有些沉重,但迈得很坚实。

 

我马上迎过去,高兴地打招呼,“你来啦。一切还顺利吗?”

 

“还可以。”

 

“你爸爸同意给你学费啦?”

 

“没有。”

 

“那……没学费怎么办?”

 

木木从内衣兜里掏出一沓钱,轻轻摇了摇。

 

“学费有了。”

 

“从哪里来的?”我惊奇地问。

 

“是谢苗爷爷、薇拉奶奶给的。”

 

“哦……”我沉吟了一下,本想不再追问,可好奇心促使我又开了口,“他们那儿我也去过,生活也挺艰辛的,怎么会一下子凑齐这么大一笔钱呢?”

 

木木拍拍手里的钱,沉重地说:“他们把自己最心爱的奶牛罗丽卖掉了。你没看到那场面,当买牛的人来牵牛时,罗丽一直跪在薇拉奶奶面前,不肯走。薇拉奶奶双手抱着罗丽的脖子,放声痛哭。那场面。真和人与人生离死别一样……”

 

木木的声音喑哑,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。

 

“大学生啦,还哭鼻子。”我尽力扭转木木的情绪。

 

“卡秋霞,你没法知道,谢苗爷爷和薇拉奶奶,远在异国他乡,独处荒野,有多么孤单。平日里就和三只奶牛相依为命。罗丽活泼可爱,老人把它当女儿般对待。为了我,他们卖掉罗丽,往后的日子不知有多寂寞啊……”

 

“那你和爸爸闹崩了?”我赶紧转移话题。

 

“算是吧。”

 

“那你妈妈呢?”

 

“她一向听爸爸的,没有办法,只有整天长吁短叹,挺可怜的,是我连累了她。”

 

我们的大学时光,就在这种纠结不安的情形下开始了。

 

那年的冬季特别漫长,哈尔滨的雪又特别大,爸爸忙于工程建设和大学教学,整个寒假,我差不多都一个人在家。

一天傍晚,爸爸和木木一起迈进了家门。

 

“爸爸,您回来啦!”我帮爸爸脱下苏式毛呢大衣,挂在门厅衣架上,又把他摘下的呢毡礼帽放在特制的帽托上,回头招呼木木。

 

“木木,你来了,太好啦。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。”

 

“哎,对啦,秦厚木同学找你有事。”爸爸说。

 

“什么事,坐下说吧。”

 

“不用了,咱们到院子里小树林走走。”

 

冬天的树林仍是那么可爱,林下的雪,约有一手掌厚,踩上去“吱吱”作响,留下深深脚印窝儿。到了树林深处,无人能看见的地方,我禁不住心头的冲动,一下扑到木木怀里,用热吻替代了语言。

 

木木回应了我,紧紧地搂住我的身躯,好像害怕我会随时从他怀中消失掉。

 

相拥了一会儿,我在木木耳边调侃他:“哎,对啦,秦厚木同学找你有事……就是这个事吗?”

 

没等他回答,我就为自己的小聪明,高兴得“咯咯咯”笑了起来。女孩子就是这样,哪怕周围有天大的事,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,就会忘情欢笑。

 

木木顺势放开我,但没有笑。脸色反而凝重起来。

 

“那么说,真有事?好,快说吧。’

 

“卡秋霞,谢苗爷爷一家要搬走了。”

 

我以为谢苗爷爷和薇拉奶奶年岁大了,住在菅草岭那么荒僻无人的地方,觉得不方便,要搬到市内来住,就点了点头。

 

“也好,他们老啦,不用再那么辛苦操劳啦。搬到市内总是好些,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菅草岭牧场。”

 

“不。他们不是搬到市内。”

 

“那去哪里?”

 

“移民。去澳大利亚。”

 

“天啊!去那么远的地方。”

 

那时,我仅从中学地理课本上读到过澳大利亚这个名词,知道它远在南半球,是个独立的大陆,上面只有沙漠和袋鼠。

 

“是啊,都白发老人了,还要再次千里万里地迁徙,漂洋过海,一切从头做起。真可怜啊!”

 

“可怜的谢苗,可怜的薇拉……那他们就不能返回故乡,去苏联吗?”

 

“不能。他们没有苏联国籍,家乡也没有任何亲人,回不去啦!再说他们也不愿,不,应该说不敢回苏联。”

 

“那为什么?”

 

“早有前车之鉴呗。有些白俄加入了苏联籍,回国垦荒,可到后来,多数被逮捕,送进了集中营。”

 

“什么理由呢?

 

“不需要理由。只要是哈尔滨老白俄,都被认为反苏。”

 

“经过几十年了,世界发生了这么大变化,当时十几岁的年轻人,现在都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了,还要这么穷追到底吗?!”

 

“谁也说不准。一个国家的仇恨记忆,往往会无缘无故地代代相传,莫名其妙地绵延几个世纪啊。”

 

“真太可怕了。哈尔滨离开家园已经够远,澳大利亚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啦。”

 

“谢苗爷爷,薇拉奶奶,为了这事很伤心。卡秋霞,他们很喜欢你,要不,咱们再去一趟菅草岭,安慰安慰两位老人?”

 

“好。我也很想见见两位老人。这样吧,我向爸爸说明,再做点准备,明早咱俩还是骑自行车去。”

 

第二天,天晴,但是很冷。

 

我用开司米披肩把头裹得严严实实,只留出一双眼睛,手上又戴了一双爸爸工地发的厚羊皮全毛大手套,呢子长裙外加了件爸爸的电焊工棉服,看起来圆圆鼓鼓,挺可笑。不过,我知道,要在隆冬的哈尔滨出远门,这是必不可少的。

 

这次,我们一路没停,再没有那些甜蜜的卿卿我我,因为我俩心里都在惦记谢苗和薇拉两位老人。不知他们情况如何,会不会再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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